第十五章 部落

　　‘如果我的金手指也能作用于现实的话，现在是不是会提示说，您获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？’

　　刘胤心中想着，接受面前古力亲吻自己靴尖的臣服之礼。

　　作为部落中会讲汉话的少数人，古力责无旁贷地与刘胤交流：“敢问您的尊称，也好让我们知道，我们罗兀部的新首领是谁？”

　　一旁的阿赤则像哈巴狗一样不断笑着点头，示意自己很无害。

　　得到刘胤的眼神示意，王奇一脸倨傲地站出来，对他们道：“在你们面前的，乃是我们大汉的宁王殿下，他的领地包括整个草原！”

　　古力马上惊呼道：“想不到您竟然是一位尊贵的可汗？我们，我们...用汉人的话讲，我们实在是有眼无珠，实在是该死，冒犯了尊贵的您。”

　　说着，他抚胸低头。

　　一旁的阿赤有样学样。

　　“千岁，胡人所谓的可汗，就代表‘王’的意思，在我中土皇帝尊称之下，对您来说并不僭越。”

　　王奇也是读过书的，他悄声对刘胤道。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刘胤点点头，然后看向古力说：“给孤清查一下，你们还剩下多少人马。”

　　古力立即照做，片刻后一脸悲伤地对刘胤道：“现在我们罗兀部出来的这些，还剩下三百一十个男人，二百六十三匹马。”

　　罗兀部？

　　刘胤很不喜，他放声对所有胡人道：“从今以后，就没有罗兀部了！”

　　闻言，懂汉话的胡人一脸悲哀，不懂的则迷茫挠头。

　　古力立即跟着道：“尊敬的可汗，请您为部落命一个新的名字，按照草原上的规矩，用您的名字最好。”

　　这家伙看来是真心归附了，颇有狗腿的觉悟。

　　刘胤想了想后，对他道：“不需要新部落名，你们从今以后都是孤领地内的子民。一会儿你就带孤去你们的驻地所在，把老弱妇孺全部迁到城里。”

　　招纳胡人为民？

　　不错，这是刘胤刚刚想到的。

　　之前他因无法大规模从关内招募子民而烦恼，却忘了灯下黑的道理。

　　他所在的草原上有的是人！

　　胡人也是人，并非无法与之交流的野兽，只要有吃的穿的，他们也会听话。

　　跟着他宁王混，不用挨饿受冻，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嘛。

　　前世历史中，大辽帝国盘踞北方，一度被后世人视为中原正统，其国家内部采取的制度就是二元制，管汉人用汉律，管番人用番律，这样行得通。

　　虽然辽国初期汉人的地位低下，但等到中期时，这点已经得到了改善，汉人中的韩氏家族，甚至已经能够与耶律、萧两姓同列，成为辽国上层的统治者！

　　此世他刘胤既受封于塞外，做得了大汉宁王，那做一做草原大汗又如何不行？

　　倘若以宁阳为基，四处征伐，就可以尽掠人丁牛羊，然后对掠来之人改俗迁风，把他们全部变成汉人，这又有何不可？

　　当然，这是一个长久的活儿，但并不妨碍刘胤觉得这条路子可行。

　　况且他还有金手指的帮助，这个征战的过程，一定会更加顺利！

　　于是他便对古力道：“既然还有二百六十匹战马，那你就挑四十人留下，其余人骑上马，随我一起去你们部落驻地。”

　　“遵命。”

　　古力抚胸行礼，转身去做这件事。

　　刘胤对张小乙道：“把这四十人看押起来，孤未回来前，莫要放松警惕。”

　　又看向王奇：“诸将士有功需赏，一人赏白银十两，王奇你去杨妃那里支取发放。”

　　王奇先是点点头，然后忧心忡忡道：“千岁，您要孤身一人随这些胡人出去？这可不行呀，胡人狡诈，谁知...”

　　“诶，王公多虑了，孤一人便能震慑群胡，必无事。”刘胤摆手打断了他的话，看起来有些一意孤行的样子。

　　他必须跟着一起去，这样才好监视，把这个部落的老弱妇孺全部都给带回来。

　　他当然可以让古力一人领路带他去，但把胡人男子都留下，王奇他们估计弹压不住。

　　在王奇忧虑的目光中，刘胤随着这些胡人策马离去。

　　路上，刘胤向身边的古力问：“古力，你的汉话讲的不错，是跟谁学的？”

　　“回可汗，我是和从汉地来的商人学的。”古力恭敬道。

　　刘胤点点头问道：“有商人会来到草原？”

　　“是的可汗，大概是十年前吧，当我们南下归来这片草原的时候，汉地的商人就知道了。他们通常会以商队的形式，从东边和南边来到草原，用茶、酒、盐等物品，来换取我们的牛羊...”

　　古力把他所知道的东西慢慢讲出来。

　　‘看来商人的嗅觉还真是敏锐，只要有得赚，即便翻越千山万水也要来做生意，但朝廷不是不允许商人出关吗？记得有这条律令...’

　　刘胤暗暗琢磨，对于宁阳的发展又有了新想法。

　　“对了，你说你们草原人南下归来？我曾听说，几百年前，你们的先辈被我大汉铁骑赶到了比漠北更加遥远的地方，那里如何？”

　　“大汉的确厉害，当年的事也被口口相传了下来，我从小就有听说。至于漠北更北的地方？那里其实也是草原，但多数都是冰天雪地的，水草更加贫瘠，天气更加寒冷，生存的竞争十分激烈。”

　　又问了古力一些问题，对方都一一给出了解答。

　　没过多久，刘胤就看到了用栅栏围起来的一座座毡帐，还有一头头被圈养的牛、羊、马。

　　不少正在放牧的老人和女人见到队伍回来后，纷纷向他们招手示意，并发出了欢呼声。

　　他们认为，这是胜利归来的！

　　当队伍停下后，所有人纷纷下马，不少妇孺们聚过来。

　　刘胤负手而立，目光扫视着这部落中的景象。

　　当古力大声聚集了所有人，然后向他们宣告真相后，罗兀部的老弱妇孺们纷纷惊呆。

　　战败了？

　　他们的首领和男人，出征归来，带回来的竟然是一场失败？甚至就连他们的首领也已经死了？！

　　老弱妇孺们把目光看向了那些男人，发现他们没有兵器，只有战马后，逐渐相信了这个事实。

　　而男人们则是低下了脑袋，不敢用目光去面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。

　　虽然这很令人难以接受，但这就是现实，在大草原上每天都上演着生死存亡，传承更迭。

　　罗兀部只是一个小部落，并不是每一次都会获得胜利，被吞并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。

　　很快，人群里响起了哭泣声，那些都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，失去了丈夫的女人，孩童们则是懵懂无知。

　　“现在所有人都跪下，来参拜新主人，他是一位尊贵的可汗，也是我们的新首领！”

　　古力大声喊着，并带头向刘胤跪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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