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
《墨香斋》匾额前，一身金吾卫服饰的小雨停止了脚步。
“军爷，您是要买文房四宝来我们铺子可是来对了，快请进。”伙计热情的招呼着。
“是吗，听说你们铺子经营的可是上等货？”小雨一边问着，一边抬脚走入屋内，同时观察着里面的两人。
墨香斋的掌柜仍旧在算账，柜台前的靠墙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老者，正悠闲的喝茶。
老者一见小雨进来，立刻站起身来迎接着：“啊呦，这不是我们的活菩萨吗，您请坐。”
“这位是？”小雨故意问着。
“小人是负责京城铺子的大掌柜，姓裘。”
“原来是裘大掌柜。”
小雨说着，双手象征性的做了一个晚辈礼。
“小将军客气了，叫我老裘就行。”掌柜连忙客气的回礼。
“哎，裘大掌柜客气了，再怎么说您也是比我长一辈。”
大掌柜听小雨的话心里很是受用，回道：“小将军您太客气了。小将军要买什么我亲自给您挑。”
“哦，我想买一套笔送人，大掌柜可是内行，有劳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内行说不上，也就是在这行做的年头多了，也就懂得一二罢了。小的马上给您挑几盒，您稍等。”裘掌柜嘴上说着，心里可是有些得意。
“行，不急。今天刚好没事。”
小雨说话间一直看着裘掌柜的眼神，心里有些遗憾；‘要是真的杀手的窝点，大掌柜不可能如此淡定。可是为何要打听娘的住处呐。’
“小将军，你看看哪一套喜欢？”片刻大掌柜已经把一叠盒子拿到了小雨的面前。
“裘掌柜，我也就是个武将，对这可是门外汉。你说哪一套比较拿的出手。”小雨不露声色试探着。
“就不知小将军要送的人是谁，小的才好给您挑选。”
“送给安王。”
“哦，原来是送给王爷的，不知道有什么喜好，比如喜欢硬豪笔、软豪笔还是兼豪笔。喜欢长锋、短锋、中锋……。”
裘大掌柜说了一大堆，也不知道是在卖弄自己的本事，小雨可不想再听这些废话，打断了他的话：“裘掌柜果真是行家，这笔都有这么多的讲究。我也就是个粗人也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，你就帮着做决定吧。”
小雨打断了大掌柜的话，此刻他也意识到了，连忙说道：“行，既然小将军这么说，我就给您包上两盒。”
“行，多少钱？”
“小将军，您这话可折煞小人了。您可是我们的活菩萨，要是没您出手相救，百姓可都遭殃了。这是小人送给您的，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。”
“将军客气了，这也不值多少钱，要是小将军多来我铺子坐坐，我高兴还来不急呐。”
“裘掌柜真是太客气了。行，恭敬不如从命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小雨拿起东西刚想走，大掌柜又开口了。
“小将军，跟你打听个事。”
小雨一听这才知道为何他不收钱，感情有事情求自己。随后又坐了下来，问道：“裘掌柜何事尽管说，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知。”
“公子，我们里屋谈。”大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行。”
小雨猜不透大掌柜神秘背后要问什么，因此跟着他进了里屋。
“公子，请喝茶。”
大掌柜热情的招待的有些过头，又是点心又是茶水，把小雨弄糊涂了。小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见茶水递过来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，见没异样才敢放心的喝着。
“裘掌柜，有什么事要王爷帮忙吗？”
“小将军说笑了。也就是一点私事，哪敢请王爷帮忙。”
“哪？”
小雨又是一头雾水。
大掌柜坐下耐心的解释着：“小将军，慢慢听我道来。我表兄他有个闺女，可是因为在婚事上出了一点事情，外甥女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，这一去啊就是二十多年。如今我表兄也后悔不已，因此到处打听孩子的下落。我在京城那就帮着打听，可是我找遍了京城就是没影子。最近刚刚听到一些消息，好像是在安王府内做了厨房的管事，所以我就想着让小将军帮主打听打听，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，也好告诉我表兄知道。”
“哦，原来是这么回事。那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，安王厨房的管事少说有三个。”
“是吗，怎么这么多？”大掌柜奇怪的问着。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，安王吃的东西可是经过层层把关。买菜负责检查的一个，负责烧菜的一个，烧好还要试吃的又是一个，我记得还有一个是在王爷面前试吃的，你说这一算不是就有四个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小雨信口开河裘掌柜还真的信了。因此又接着说道：“我外甥女叫范雨荷，我算算，年纪大约有四十出头。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朵水灵灵的荷花，长得可美了。”
“行，我帮你打听打听，不过也要找机会才行，不然王爷知道了怕要怪罪。”
小雨跟他打太极，不仅让他吊胃口，而且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这位大掌柜。
“行，我知道王府规矩多，那麻烦小将军了。”
“哎，这有何麻烦。你送我的东西我正愁着怎么回礼，这不刚好能帮忙一下。就不知哪里可以找到大掌柜？”
“如果有消息，就把消息送到这里就行。如果我不在捎个信，我第二天就来这里跟小将军碰头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。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小将军慢走。”
大掌柜客气的把小雨送到铺子门外。
“告辞。”
小雨拎着两个盒子慢慢的溜达着，接着瞬间闪进一条小胡同内。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打扮迅速的又返回原处，监视墨香斋内的一切。
裘大掌柜在墨香斋内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就出了铺子，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。
“老爷，去哪？”
一位三十左右的马夫问着。
“先去安顺，再去如意。”裘掌柜一边说着人已经上了马车。
“驾~”
马夫扬起马鞭，迅速的向前移动着。
裘大掌柜先后在《安顺客栈》、《如意茶楼》两家铺子停了一炷香的时间，最后跨出门槛太阳已经渐渐的偏西。
“老爷，直接回府吗？”
大掌柜从如烟茶楼出来，马夫问着。
“去大少爷府邸。”
“好。”
马夫又接着赶路，当马车转弯东环路的时候，大掌柜又传出了声音：“在大少爷对面的胡同停下，先别进府。”
马夫奇怪的问：“老爷，为何不进去？”
“我还没想好要不好见大少爷。”
马夫一听大掌柜的解释，也就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四大家族的金家府邸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。
马夫在胡同口停了下来，大掌柜从马车中下来，看着斜对面工部侍郎金泰安的《泰安府》，大掌柜来回的徘徊着。
暗中的小雨可是盯了一下午，心里也是十分的奇怪。这大掌柜跟金府是什么关系让他想不明白。
小雨想不透杀手跟金府有何联系，此刻大掌柜已经上了马车。
“回府。”
“是。”
大掌柜离开了此地，更加让小雨莫名其妙。这来都来了，怎么就不进去，难道我的行踪被他发现了，小雨心里不安的想着。
马车又折返，小雨一路在暗中跟着，此刻太阳已经快落山了。
“老爷，到家了。”
马夫说了一声，马车已经进了裘庄。
“老爷，怎么才回来？”裘大掌柜的夫人陈氏问着，丫鬟连忙伺候着主人。
“今天事情多了点，就回来晚了点。能吃饭了吗，肚子还真饿了。”
“行，李嫂，马上开饭。”
“知道了夫人。”
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回应着。接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已经上好。
“你们都出去。”
裘掌柜说话的口气带着严厉。
“是，老爷。”
陈氏一看裘掌柜说话的口气心里一楞。可是见丈夫吃饭的样子还真是饿了，因此耐心的等着。自己也慢慢的吃着。
裘掌柜吃了一半，才慢了下来。：“夫人，你帮我参谋参谋。”
“何事？”
陈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问着。
“你猜今天我碰到谁了吗？”
“谁？”陈氏有些奇怪。
“范雨荷。”
“你说的是华山派的、”
陈氏把话说了半句没往下说。
“就是她，不然还有谁。”
陈氏这下有点吃惊：“她还没死？”
“可不，我还以为这人早不在世上了，今天无意中碰见了，我还已经自己眼睛花了，可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。这张脸也没什么大变样，我看的不会错。”
“那你说让我参谋什么？”陈氏奇怪的问。
“我想把这件事件告诉大少爷，可是想想又不妥，到他家门口还是回来了。”
“啪。”
陈氏拍了一下桌子才说道：“幸亏你没说，不然你两头不讨好。”
“这话怎么讲？”裘掌柜奇怪的问。
“你想啊，范雨荷既然还活着，那她肚子里金家的骨肉一定还在。如果是个女孩也没什么大毛病，可万一是个儿子，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吗。昌国少爷可不是一块软豆腐，他能忍一个孽种来跟他分家产。要是二少爷还活着，你说了二少爷还能记住你的好，毕竟是自己的骨肉。现在二少爷都没了，你这么一说不是里外不是人吗。”
听夫人这么一分析，裘大掌柜也是频频点头。可暗中一直跟在裘大掌柜身后的小雨，听了可是大吃一惊。
小雨听两人的谈话，再总结大掌柜要让自己打听的人，从两方面已经基本能肯定他们说的人一定是自己的母亲。他亲手把金家二少爷金泰胜杀了，回过头来谷冰如果是金家的种，这下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坏事还是好事，她有些迷茫。
‘那我又是谁生的？’小雨突然冒出一个想法。
“夫人，你说的太对了，幸亏我没进去，不然还真的里外不是人。”
“行，吃饭吧，别想这么多。就当没这会事情。”
两夫妻不再说话，小雨也知道了裘掌柜的意图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裘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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